2009年4月1日

Pescara上的小山丘:來傾聽Trulli的內心迴聲



  乾燥的風從亞德理亞海岸向Pescara山丘移動,沙沙作響著吹過乾燥的草原,並一路翻山越領,偶而暫時止步看看一兩隻蜥蜴匆匆的從腳邊跑過,穿過小城鎮直至高處陡峭岩石上方,仿佛Pescara站正進行Mille Miglia比賽而引擎聲從耳邊呼嘯而過。

  Moss 與Fangio 雙雄於Abruzzo的首次競賽已離我們有五十年之久,現在的賽車世界與過往截然不同,取而代之的是塞車……不用擔心!就算塞車還是很F1式的塞法。




  在我們前面的是一台Toyota,去問問F1場上的車手們,看看他們是會怎麼回答你這感覺。各位先生、女士們,我們正是置身於Trulli train中的一台車,或許應該回答是吧,因為前方帶頭Jarno車尾所揚起沙石灰塵讓人看不太清楚。歡迎來到Podere Castorani全義大利最不起眼的釀酒場,沒有大肆鋪張的歡迎儀式,只有斑駁老房子與無窮無盡的葡萄樹園,而Trulli老先生於入口迎接我們,稍後再來品嘗葡萄美酒,現在讓我們來聊聊F1。

Q:曾經有位工程師說過:「Jarno的速度可以很快……但只要在中間發生些許小差錯,他的表現力馬上會掉下來並困在問題點上出不來。」你自己又怎麼認為?

  老實說這個問題在我的職業生涯中算不清自己回答了幾次類似的問題!之前一再重覆而現在也還是沒改變過答案。我一直都聽到人們說:「他在排位賽表現不錯,但算不上一位好賽車手。」然而…答案一直都在那裡。

Q:大家對於「Trulli train」這個詞一直有負面印象,特別是在比賽時有快車跟你後面,會為狀況感到灰心嗎?

  我並不在乎。如果是一直保持在快車前面而且他們無法超過我,代表比賽時有人未做好自己的工作,既然有比我快的車速,那就嘗試超我的車啊。

Q:你知道Honda招待中心上茶時的推車叫「Jarno Trolley」?

  真的嗎?挺不錯的!你知道我對「Trulli train」這個詞的感想嗎?似乎人們對我沒辦法,特別是我的車在他們前面。這不能把責任推給我。大家每次都愛問我:「為什麼你的排位賽表現這麼好?」而我也只能回答:「這不是事實,是對手沒有好好表現自己實力」。

Q: 對車手來說戰鬥精神有多重要?

  我不會太著重於精神方面,因為車手是依照比賽狀況調整自己的條件,但如果說能適應車隊環境,就算比賽結果不是那麼好,還是可以發揮到100%的能力,這是很重要的。畢竟車手每場比賽必須跟車隊互相配合以取得最好的成績,就算在冠軍身上也沒有例外。

Q:車隊應該要信任車手?

  任何的車手都會想要得到自家車隊的肯定!前題是車隊會樂於聽取車手的意見,我與Timo有類似的意見,因此在車子的研發上相互支持彼此論點。大家都在別人的論點中吹毛求疵,這實在不是很好。就連做錯事與走錯方向時也不放過給予批判,對此我總是覺得有點遺憾,甚至在心中想著:「他們都不聽我說的話,我早就在做他們正在講的事了!」所以,我幹麼去評論呢?

Q:你過去曾談到「在雷諾車隊中他們喜歡車手互相鬥爭」這會讓你在精神上會特別緊張嗎?

  基本上我從未在那受歡迎過,也不想再說明2004年的事。就像義大利人說的,你不能吐在餐點的盤子上。說實話那時的身處周圍氣氛不是很好,唯一的辦法就是走人。我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反而要感謝在那時支持我的人,只能說我跟車隊沒緣份。

Q:明年會比今年的表現更佳嗎?(編按:訪談時為2008年)

  如果再回頭看看剛進F1只有一年經驗的自己,相信隨著每年比賽經驗的增長,確實會讓人受益良多。年年不停的學習也是生活的一部份,我感覺自己的表現一定可以比去年更佳。



  2008年是Jarno在F1職業生涯的第十二個年頭,就算很難把他從老古董的標籤中移除,但在回覆問題的溫和語言之間,仍可以從視線中發現他整個人充滿了精力與光芒。另外讓大家印象深刻的是看到Trulli騎著腳踏車,在法國站賽道做體能訓練的精力充沛模樣,向外界明確展現出誰是Toyota的一號車手。

  對照個人私生活面,Jarno對所擁有的酒廠感到非常自豪。「跟大家想得有點不同?」面露微笑地帶著我們瀏覽佔地三十五公頃的酒莊。只見小心照料的葡萄樹排列整整齊齊的佔據整個莊園,而所有釀酒的工具全被藏在地下,用以躲避義大利正午的艷陽。風向空窗戶使勁吹著而門也跟著軋軋作響,似乎在提醒主人該修復上方的老舊房子了。

  酒莊宣傳手冊上說明了Trulli對「完美」的執著,也許我們可以從這個地方了解到,根源於他祖先的所流傳下來看似矛盾背後的秘密──複雜跟理智、悠閒和迷人、溫柔話語與紳士風度,以及駕駛時速200mph車子時仍感到舒適。

Q:這地區擁有悠久的賽車運動歷史,甚至連Coppa Acerbo 賽場都在此處,這是否對小時候的你有所啟發?

  其實我對該段歷史很陌生也未被影響過!這個地區對賽車運動總是有種狂熱,但人們也未像保存我們文化一樣的去留下任何東西。我會成為F1的車手只是單純的源自家族對該項運動的熱愛。

Q:怎麼會開始駕駛 Go-kart?

  我爸的興趣就是開Go-kart,他常常在星期天與朋友相約比賽,而我跟媽媽會在邊上看現場,或是守在電視前面看轉播。小時候跟所有的小朋友沒有兩樣,都是從足球或網球開始玩起,第一次玩Karting是在我八歲那年,從那之後就沒停止過這項運動。

Q:車手通常會買私人飛機、遊艇與跑車,但絕不會是酒莊!為什麼會考慮買下這座莊園?

  古代的人習於喝酒而不喝水,我爺爺來自在這附近並在空閒時自行釀酒,而我十年前就找我爸跟Lucio(Cavuto, Trulli經紀人)合夥一起買下這裡,算得上是家族傳承的一部份。我協助父親管理這裡,對大家來說一切就像夢想成真一樣,同時也把家族、朋友與地區的關係給予新的定義,就像一個切不斷的繩索連接著我與自己所屬的地方。

Q:現在與太太 Barbara、兩個小孩 Enzo和Marco住在瑞士,你如何看待自己成為家庭與父親角色?

  還不錯!我喜歡從生活中尋找新挑戰,所以我們在Lugano建了一棟新房子,而Enzo現在才三歲,另外Marco才一歲半。這代表在他們開口問我有關Go-kart事情前,還有幾年的時間可以放鬆。有時Enzo會在電話中跟我說:「記得帶獎杯回家!」對我來說這就是最大的激勵,我想要讓他們為自己的爸爸感到光榮與高興。

Q:算起來這是第十二個年頭在F1這項賽事,2008年的你會給予1997時這位才在F1剛起步的年輕Jarno什麼樣的建議?

  相信我應該有太多的事情可以說。義大利文中有句「勇於冒險(osare di piu)」,我過去總是認為職業生涯應一步一腳印地完成目標,但在其他的狀況下,或許這樣的態度在對外展現自己企圖心時只能說是適當而已,而現在我會說要更加強烈展現進取心,對於技術與天份也能取得平衡點。


Q:是否可以說得更精確一點?

  當我看到一個目標時,就己經了解到如何找出最好方法來完成!過去在場中只為那剩下的二分鬥爭。過程其實是很緊湊的,畢竟前面積分己被頂尖車隊佔走。倘若是擠進前八到十名的車子的話,狀況只會更加激烈。但如果想要在週末站上頒獎台的話,就要從星期五到週日都天時地利人和才行,過去的經驗讓我可每次找出問題最佳的解決方式。今年我們的車子表現還不錯,但是在加拿大站與英國站速度還是不夠快,這裡就是車手起了最大的作用。以自己的經驗、技術與能力為車隊帶回一些積分。

Q:在2004年你在Magny-cours倒數第二個彎角失去上頒獎台的機會,而今年則拿下第三名,有沒有終於雪恨的安慰?

  我想該了結過去的故事。今年擁有一輛不錯的車,再加上我想證明每個人都會犯錯,但會從過錯中學到東西。因此開賽前自己想:「我要洗雪這個汙名。」比賽中我拼了命想要得到這個第三名,甚至每一圈都在腦想中回顧2004年的最後一圈狀況。對個人職業生涯來說那一場的表現不好起了一定的影響,或許在別的時候發生類似狀況還不會讓人覺得太糟。不過至少這場的表現不錯,錯誤己經造成,但我做了大家沒有預期到的結果。

Q:你似乎認為Toyota這季表現有點不太協調,為什麼?

  我們整季的表現時好時壞,無法保持水準一致,因此遇上Ferrari 與 McLaren也沒辦法與之對抗。但就目前來看,我們也不是那唯一有此問題的車隊,好事就是我們沒有偏離原有的目標太遠。

Q:今年的經驗會給明年的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好處?

  當然明年會比今年更好,不管是在駕駛技術或是成績上面,特別是明年將改用光頭胎。我己經受夠了溝紋胎,也永遠無法了解這個決策。明年比賽規則將會有大改變,因此Toyota也將更進一步的成長,相信車隊所擁有巨大的潛力能夠合力解決問題,人總是要保持希望並且不放棄任何可能。

  有一句格言曾說,每一場F1比賽都是賺同樣的積分。在數字計算的後面,有些比賽重點卻是來自其他因素如決策者、車迷與車手。從2004年的法國站事件後,Jarno Trulli的印象長期被曲解,在主觀認知下把他歸入不可靠的車手。雖能贏取比賽但卻無法在積分榜上維持領先或是被挑戰,但這一切在Trulli的酒莊訪談過後,會了解到是時候該重新評估了。對F1車手來說不失為另一種成長方式──製造錯誤然後對抗、再戰勝它。緩慢但確實地改變人們的觀點,而堅持並始終如一的開車方式。

  「製造好酒是需要時間的,這是F1沒有的方式」Jarno微笑注視Abruzzo地區的小山丘。沒有人會懷疑他,但以今年到現在的表現來看,與車隊步調配合不錯並且在研發進展上有具體貢獻,08年對他來說只是完成其中一個不錯成果並自信在09年會更好。

yv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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